皇宮之中,皇帝在玉乾殿內左右踱步,頗為躁怒。
殿內侍奉的宮人們都屏息凝神,生怕出錯,引火上身。
內侍曹越則垂首站在一邊,偷偷拿眼睛打量皇帝的臉色,在心裏猜度著陛下心情不好的原因。
朝中大臣已經有人察覺到近日京城內外的各種變化,有上書匯報的,也有上書責問的。
其中以錫安伯為首的這群人跳得最高。
陛下曾將他的折子怒而扔飛出去。他撿回時,小心瞟了兩眼,參的是衛督軍驕橫跋扈,做事不留情麵。
京城中世家的宅邸都被禁軍把守著,此前一直都龜縮不敢動彈。
偏生這段時日跳了起來,估摸著是打量著鎮國公即將抵達京城,有人為他們撐腰了。
曹越心中納罕:這鎮國公早就是陛下的眼中刺、肉中釘,錫安伯也不怕殃及池魚。
皇帝很少和曹越談論政事,但他為了伺候好皇帝,也是要積極籠絡參政大臣們的。
隻有得到一手消息,才不至於當個睜眼瞎,在陛下生氣的時候,連個門兒都摸不著。
可這幾日陛下焦躁,連幾位參政大臣都不明緣由。
隻隱晦地猜測,或許和衛家有關。
可陛下今日中午剛去了衛貴妃處,貴妃盛寵依舊。
遠在北疆的衛大將軍也不大可能開罪了陛下。
那就隻有那個衛封寒了。
陛下前日才剛封他為南北大營總督軍,他難道是飄了?
“茶都涼了。”
皇帝將手裏的茶盞重重地放到桌上,沉聲發怒。
曹越忙給奉茶宮女使了個眼色,命她上前換茶,而他則躬身上前,低聲道:“陛下息怒,這就給您換新茶。”
那茶必然不會是冷的,隻是皇帝肝火旺,又在屋內不停走動走得發起熱來,這才會覺得茶涼。
皇帝威嚴,但禦下還算寬厚,這個時候不用多解釋,立刻換新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