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老肖如同蔫了一般的枝葉,垂頭喪氣。
他嘴裏不停念叨著,我徒兒才是第一名,我徒兒才是啊。
屋內沒有開燈。
林葉一進屋才發現,裴澤和劉婆就這麽關燈坐在廳內,也不發出聲響,同樣的低氣壓。
“怎麽了?”
裴澤驚覺一下,發現是林葉她們回來了。
他原本死氣沉沉的神情立馬潰敗,嘴角一耷拉,眼眶開始通紅。
林葉趕忙坐到他身側,拍拍他的腦袋,柔聲說道,“怎麽了?還是個小孩子嗎?”
身旁的劉婆冷哼一聲,站起來進了廁所。
“阿奶檢查出來結果很差,估計…估計…”裴澤說到這裏,淚如雨下。
這是林葉這麽多年,第一次看見他難過成這樣。
悲傷入骨,整個人哭得發抖。
林葉眼眶濕潤,牽住他的手,默默陪他一起掉眼淚。
這時,老肖也坐在林葉的另一個,嗚嗚哭出聲。
就這樣,三人哭成一團。
林葉大約已經知道劉婆的病不輕。
她知道劉婆對裴澤意味著什麽,她也很喜歡這個麵冷心熱的奶奶。
沒什麽比生離死別更讓人難過的事情了。
突然,廁所的門被暴力打開,劉婆插著腰,黑著臉出來,“我還沒死呢!哭什麽喪!”
林葉、裴澤隻顧低頭哭著,老肖卻火得一拍床板跳起來,“我徒弟第一名都沒有了,我能不哭喪嗎?”
“那個該死的陳安國,我總有一天會套他麻袋把他唧唧剪下來塞他嘴巴裏!”
“這個畜生我不罵他我死不瞑目!”
“畜生!!!”
老肖一直狂罵,言語激烈,詞匯量不帶重複,一時之間竟然讓他罵爽了,眼淚也不掉了。
林葉、裴澤瞪圓眼睛看著老肖的表演,內心的難過似乎也衝淡不少。
劉婆也沒再說什麽,而是在沙發上坐下,閉上眼睛,手裏轉著佛珠,嘴裏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