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鈺此時身處次臥,即便現在身體疲憊至極,大腦也絲毫沒有要放她休息的打算。
她就坐在床頭,回想自己荒誕的前半生。
剛找到雲馳的那幾天,她總在想,五年了老天終於眷顧她一次。
今時今日她才明白,老天爺從來沒站過她這邊。
就在這一天裏,她徹底失去了追逐半生的夢想,和視若生命的丈夫。
孟鈺從來不知,人世間的一切還可以像海市蜃樓,空中泡沫般脆弱至此。
回想起這五年,她封起鋼琴,學著他的樣子在商場裏爾虞我詐,還和孟家生了嫌隙。
再看看如今的自己,既回不去舞台,又失去了給她兜底的家,就連找雲馳那點渺茫的希望也沒有了。
可笑可悲,孟鈺忍不住嘲諷自己,苦心謀劃多年,竟隻把自己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步。
而如今,她也分不清楚,是恨雲馳多一點,還是恨自己多一點。
畢竟這一切的開始,都是那場空難。
都是她22歲那場生日。
孟鈺不知何時睡著了,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或者真的哀傷大於心思。
她奇跡般地沒有失眠,一覺睡到天亮。
孟鈺不知道的是,她房間地下站了一個人,吹著夜晚的海風,盯著她未滅的房燈整夜未眠。
與此同時,京市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雲氏中標寬海計劃引得一片嘩然,這樣級別的軍工項目,按常理說根本不會有雲氏地份。
因此多方想打聽雲氏和孫家合作的契機,雲父隻笑著打馬虎眼:“都是小輩的功勞,我不太清楚。”
說的是實話,信的卻不多,孫總自然也不會把自己被威脅一事公之於眾。
好在雲氏給的合作條件近乎完美,倒也不會讓人挑不出錯來。
一時間雲家門庭若市,上門趕著借秋風的數不勝數。
可能破防的隻有雲風一人而已,寬海計劃宣布的當天晚上,雲風給孟鈺打了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