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的書房中，空氣都凝滯住了，暗衛屏氣凝神，半晌沒聽見澹台迦南的呼吸聲，隻敢垂著頭數地麵青磚上磨損的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上首傳來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聽見說什麽了嗎？”
“屬下沒聽見。”暗衛不敢抬頭，快速回道：“那人會武，珍瓏閣雅間門外也守著一個一流高手，屬下不敢靠得太近。”
青玉鎮紙從上頭砸來，正中暗衛額角，他默不作聲的受了。
“廢物，滾出去。”
暗衛瞬間隱沒不見。
電光火石間，澹台迦南想起了柳無依獨自在淨室那日，他分明是聽見了兩道呼吸聲的。
他進去隻見到柳無依一個人，赤著身子站在裏麵。
柳無依說她想看看肚子長到多大才會遮住腳麵，他也信了。
現在看來，屋裏分明還有一個人，澹台迦南直覺那日屋裏的人，就是柳無依昨日密會的人。
那樣明顯的謊言，他為了柳無依都能信，真是昏了頭了。
昨日同她密會的人究竟是她的奸夫，還是她的主子？
不論是奸夫還是主子，都證明柳無依從未愛過他，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旁人的，仔細想想她那日恰好碰見他的馬車就很可疑，就算他中了藥真能陽起，怎麽可能一夜就中了。
謊言，全是謊言。
掌心裏握著的折扇，受不住逐漸加重的握力發出吱嘎怪響，最後崩散開來，尖銳的竹刺紮進澹台迦南的掌心。
密密麻麻的痛楚從手心傳來，澹台迦南不停發散的惡念止住，理智重新回籠，低頭看去，鮮血從竹刺紮透的位置冒了出來。
都說十指連心，澹台迦南是信的，往日裏做慣了拔人指甲的事，如今指心的痛蔓延到了他的心口。
另一隻手用力扯下扇墜擲在桌上。
看著那枚扇墜，澹台迦南想起柳無依的笑靨，思緒迷茫了一瞬，他真的不想去懷疑柳無依，可事實證明，她有事情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