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的青陽宗彌漫著詭異的寧靜。
林逸盯著顧清雅腕間的銀絲,那根細線正隨著她的脈搏起伏,像一條蟄伏的毒蛇。
弟子們談笑著從他們身邊經過,重複著與出發日完全相同的對話。
有人討論劍招,有人抱怨早課,甚至有個灰衣弟子第三次在石階上絆倒,連驚呼聲的音調都分毫不差。
"時空在循環。"
林逸的指尖劃過膳堂木柱,三道深淺相同的劍痕重疊在那日的位置。
"從卯時三刻到申時正,整整六個時辰。"
顧清雅低頭攪動瓷碗裏的白粥,米粒突然扭曲成細小的魔紋。
"我的冰魄在融化。"
她撩起衣袖,臂上冰晶紋路滲出黑血。
"每次循環,侵蝕就加深一層。"
“師兄!這快喝藥呀,這是丹房新煉的。”
沈輕輕端著藥盅跨過門檻時,林逸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藥湯潑灑在地,褐色的**中浮起半透明蛆蟲。
"你昨天說這藥是丹房新煉的?"
"師兄說什麽呢?"
沈輕輕歪著頭,瞳孔深處閃過暗金流光。
"這方子可是師尊親傳的。"
林逸的玄黃聖體驟然爆發金光。
膳堂在強光中崩塌成碎片,露出下方青銅機關城的齒輪矩陣。
無數銀絲從虛空垂下,連接著每個"弟子"的天靈蓋。
那些根本不是活人,而是披著人皮的傀儡,顱內填滿蠕動的魔苔。
"林玄機的把戲。"
林逸踩碎腳邊傀儡的頭顱,黑漿濺在青銅地麵上腐蝕出青煙。
"他把整個青陽宗煉成了時空錨點。"
顧清雅劍指蒼穹,凝寒劍氣劈開虛假的天幕。
雲層後浮現出巨大的青銅輪盤,輪軸處嵌著三百六十枚玉簡,每轉動一格,下方的傀儡就更換一副麵孔。
當輪盤轉到刻著"戌亥"的方位時,沈輕輕突然抱住頭顱慘叫,她鎖骨下的玉簡殘片刺破皮膚,噴出的金紅血液在空中凝成血色卦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