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衣上攜了一層寒露,站在門口,擋住原就細碎的月光。
宿璃道:“難為你費心,你騙了人都可以睡得著,我為何不能?”
“難道你就非得抓著這一件事不放?”孟序將巴掌大小的香爐塞她懷裏,手卻不自覺撐住門框,站定在廊下,開口道:“我知道你計較什麽,關於陣法一事,確實是誤會,我隻會皮毛,你若不信,玉河村那遭我又何須如此狼狽?”
他深邃的瞳孔裏,映著屋中燭火和宿璃的身影,這般真摯誠懇,看起來也確實不像作偽。
但經過這些事,宿璃也沒辦法再覺得孟序是個人畜無害的,她下意識後撤半步,整個人藏在陰影裏,審視著眼前人。
孟序又往前邁了一步,袖口上沾了半片新葉,他道:“無憂教的人一定會出手,我若離京,你需得萬事小心。”
他忽然從腰間取出一枚令牌,“這是入宮覲見的令牌,持此物可直接麵聖。”
宿璃道:“令牌就不必了吧,沒有此物我一樣可以入宮,再者,都到這份上了,我不就是隻能等著他們找上門嗎?”
靜默片刻,孟序退了半步,兩人才拉開了些距離。
他道:“宿大人,你放心,我既允了你取回黃泉刀,就一定會說話算話。”
宿璃眸光一軟,看著他手中的令牌,道:“這本也是你應該賠償我的……”
孟序道:“所以我今夜便會出發,明日一早讓驚羽送你們回去。”
宿璃點頭:“行,我知道了。”
“那.....”他喉結在陰影裏滾動,“你就沒有別的話對我說了?”
“別的話?”
孟序深吸了口氣:“沒有別的話也無妨,那就送我一句平安歸來總行了吧?”
廊下夜燈籠被風吹的一晃,卷起院中新葉,牆頭的鳥雀也被驚起。
“當、當然沒問題。”宿璃低頭去解荷包,摸索一瞬取出張符咒,道:“不過你此去艱險,送你一句平安還不如給實際的防身,若遇危險,念咒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