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一到警局就給他一巴掌,明明出車禍的是他啊,就算是給邢家丟臉,丟臉的也是邢政嶼,他才是被拘留的那個。”
“詔哥是出車禍的那個,車禍啊,人差點就沒了。”
“媽,他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嗎?”
“邢政嶼是你們養大的,你們處處為他著想,詔哥不想在自己親生父母麵前長大嗎?小時候他的養父母就不管他,長大了,他的親生父母還是不管他。”
駱槐一字一句道:“你們不覺得心疼,不覺得抱歉嗎?”
“抱歉,你剛生下來的時候讓人抱錯了。”
“抱歉,讓你在林家的時候要挨打,吃不飽,還穿不暖。”
“抱歉,你一個人離家出走的時候,肯定很害怕。”
“抱歉,讓你二十九年都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
她壓抑著哭腔,隻有濃濃的鼻音:“抱歉,讓你一個人顛沛流離地長大。”
途中,邢母的嘴巴張開過幾次,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眼神從一開始的怔愣,似乎有所羞愧,餘光瞟了對麵的親兒子好幾眼,卻不敢直視。
別過頭聽到最後,一手捂著胸口的位置,身子癱軟在女兒和兒媳婦的懷裏。
眼淚一直掉。
裴悠悠喊著“媽”,把人扶到沙發去坐好,發現一個人不好扶,伸手去拽垂眸像做錯事一樣的邢語柔。
邢語柔反應過來,抹一把淚去扶母親。
三個女人坐在沙發上,母女兩都在掉眼淚,裴悠悠冷不丁翻個白眼。
“駱槐,你不要在這裏道德綁架,不就是覺得媽和語柔性子軟,存心讓她們愧疚嗎?”她看公公就一點感觸沒有。
邢父確實沒什麽感觸,大概隻有女人才會因為這些動容。
他要的從來都是權利和利益,誰能提供價值,他就會選誰。
“不該愧疚嗎?”駱槐反問她們,打量的目光同樣落在毫無動容的邢父身上,甚至在他的身上多停頓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