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廢墟最近的軍陣隊長邁步走到了刺蝟一般的長矛陣前,守護紀元的基因技術讓他的麵容看上去隻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陽光少年,但他的目光中卻閃爍著老兵所特有的堅韌和不屈。
他看著人牆裏一張張寫滿驚懼的麵孔和他們手中微微顫抖著的長矛,露出了中年人特有的那種油膩而又真誠的笑容:
“害怕?當然了,我也害怕,ta們絕對值得我們害怕。說出來也不怕你們笑話,剛剛在聽到指揮部的進攻鼓令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扔掉手裏這些破玩意兒,向著反方向有多快跑多快,反正也沒有糾察隊來逮我。”
稀稀拉拉的牽強笑聲從人牆中**開,一根根顫抖著的長矛也在笑聲中穩定了下來。
隊長也啞然失笑,他低著頭轉身走上了廢墟堆成的斜坡。近在咫尺的濃重霧牆讓用廢磚瓦礫堆砌的斜坡仿佛一直通向傳說中的南天門。
笑聲漸漸平息之時,隊長在比人牆還要高的位置轉過了身來。如幹冰一般緩慢蠕動的霧氣,已經悄然逼近了他的腳後跟。但他的臉龐上卻隻有宛如刀刻般堅毅,而沒有一絲恐懼:
“我和你們一樣,早就習慣了喝最純的酒,吃最新鮮的食材,住在每個角落都能曬到陽光的家裏,我真希望現在的一切隻是一場能夠醒來的噩夢。但很遺憾,這就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真實世界。我之所以沒有跑掉,也不是因為我比你們勇敢。”
話說到此,輕微的震動已經開始在地麵蔓延,而他的聲音卻依舊平和得就像在和一個老朋友拉著家常。
隨後,他將手中用水管改造而來的長矛指向人牆的後方,眼中包含著對未來的希望和無奈:
“因為我知道,在我們的身後已經是我們唯一的家園,還有我們摯愛的家人。我知道隻要邁步向前就是十死無生的絕境,我也知道即使是我們全數犧牲,也隻有極小概率能讓家人們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