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音本不想去,奈何小廝催促得急,略一思忖,便去了一趟。
一腳才踏進院門,就看見門口跪著兩名腫臉的小丫鬟,臉上還掛著淚,卻不敢哭出聲來。
房裏傳來劈裏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以及男人沙啞的訓斥聲:“廢物!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用?連個藥都煎不好!還跪在這裏做什麽?滾下去重新煎來!”
裴思恒素來看著溫潤如玉,實則不過是表象而已。
骨子裏同他母親,妹子一樣,暴戾恣睢,稍有不順心就關起院門來,責打下人,隻不過今日火氣似乎比尋常更大呢。
房門從裏推開,一個小廝端著托盤衝了出來,頭上臉上滿是烏黑的藥汁,一見到陸晚音就跟見了救星似的,忙不迭地道:“夫人,您總算回來了,大人一直在等您呢,快些進去吧!”
陸晚音厭惡地蹙了蹙眉,示意小嬋在院裏等候。
便踏著略有些拖遝的步子,直接推門而入。
迎麵就是一個枕頭砸了過來,裴思恒怒斥道:“滾出去!”
陸晚音側身躲開,目光隨意掃了眼屋裏的狼藉,笑容淺淡地問:“夫君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動這樣大的怒?”
“哼,你還知道回來!”裴思恒冷冷道,望著麵容嬌媚,膚白勝雪的陸晚音,腦海中再度浮現出夢裏的場景,頓時發難道,“你是不是去了王府?”
陸晚音坦誠道:“沒錯,我方才的確是從王府回來呢,攝政王近來對我頗為寵愛,我記著夫君昨夜的話,就想著好好伺候王爺,多吹吹枕邊風,好讓王爺為夫君保駕護航,早日坐上尚書之位。”
裴思恒麵色愈冷,皮笑肉不笑地道:“是麽,難為你這麽替我著想了,隻不過你大白天就往王府鑽,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那我還不是想讓夫君早日達成所願?夫君怎麽還像是責怪我一樣?”陸晚音故意惡心他,還走上前,漫不經心地向他展示了脖頸處殘留的殷紅,那是用胭脂水粉也遮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