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聲音一字一句,盡數落在了陸晚音耳朵裏。
陸晚音神情未變,卻暗暗攥緊了掌心,連那塊皮肉被指尖掐得泛白,也毫無察覺。
時間像房簷上融化的冰棱,一點一滴過去了。
屋外的聲音早就消停了,兩個小丫鬟又累又困,依偎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雙雙打起了盹兒。
不知又過了多久,方才的劉媽媽又過來了,一看見兩個丫鬟擠成一團睡覺,就三步並兩步衝了過去,擰著丫鬟的耳朵,**巴掌,怒罵:“要死了!下流的賤蹄子!讓你們過來守門,你倆可倒好,自己跑去睡下了!”
“媽媽饒命!再也不敢了啊!”
“嗚嗚。”
門外的動靜,很快就傳進了房裏。
陸晚音枯坐了一晚,一動都不曾動過,袖裏藏的那條自己精心繡了一晚上的束帶,此刻在她的掌心飽受摧殘,都被香汗潤得微微有些濕潤。
金色的麥穗顏色愈發深了。
教訓完了兩個不懂規矩的婢女,劉媽媽推開房門,陪著笑臉道:“夫人見諒,王爺還在柳美人房裏,今夜怕是不會過來了!天色已晚,不若這樣吧,夫人今晚先回去,明個兒再過來,說不定王爺就有空召見夫人了呢?”
聞言,陸晚音的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冷意。
她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隻為了親手把繡好的束帶送給王爺,豈料攝政王居然如此涼薄寡情,有了新歡立馬忘了舊寵。
前世,陸晚音不曾像現在這樣來得勤快,一心一意隻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從不過問王爺身邊到底有什麽人。
自然也不知什麽柳美人,楊美人的。
“多謝劉媽媽提點。”
陸晚音麵上不顯怒意,緩緩站起身來,坐得太久了,腿都發麻了,驟然一站起身,還有些頭重腳輕的,不受控製往旁邊晃**了一下。
“哎呦,夫人小心些!”劉媽媽收了玉鐲子,這會兒拿人正手短呢,忙不迭殷勤地攙扶著陸晚音,笑著安撫,“夫人莫惱,縱然傳聞咱們王爺不近女色,但王爺到底是個貨真價實的真男人,自然也愛那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