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信紙上那熟悉的筆跡,蘇知鵲感到一陣劇烈的心痛,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蘇知鵲氣得渾身發抖,捏著信紙的手顫抖不已,“那可是舅舅啊!”
是跟她阿娘一母同胞的舅舅!
那人怎麽會這麽狠心,用這樣的計策!
蘇知鵲慢慢蹲下身子,捂著臉哭泣,斷斷續續的話從她的哽咽中傳出:“我原以為,他隻是不喜歡我,現在才發現,他一點也不愛阿娘,他從一開始惦記的,恐怕就隻是阿娘能帶給他的好處罷了。”
若不然,信上的筆跡怎麽解釋?
若不然,上一世,她怎麽會失蹤了十年才被找到?
裴江流將掉在地上的信件重新撿起來,收好,望著傷心欲絕的蘇知鵲,他不知從哪裏開始勸起。
想到上一世,蘇知鵲倏地起身,眸子裏赤紅一片,這副模樣嚇了裴江流一跳。
他伸手拉住她:“知知,你別激動!此事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蘇知鵲看著眼前鮮活的裴江流,想到上一世的他,大概率也許是因為中了那人的奸計才落得個慘死,而外祖父莫名病重,也定跟那人脫不了關係,恨得牙癢癢,淚水潸然而下。
“江流哥哥——”她不敢大哭,隻是無聲地幹號,“他為什麽會這樣?”
“知知,人這一生,蠅營狗苟,有人為利,有人為名,有人為情。”裴江流輕歎一聲,目光深邃,“姑姑當年為情嫁給你父親。可你父親的盤算……這盤算,太過狠辣……”
蘇知鵲聞言,漸漸止住哭聲,緩緩抬頭看向裴江流。
這個曾陪伴她攀爬樹木掏鳥窩,涉水捉魚的不羈少年,清澈的雙眸在這一瞬間消逝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飽經風霜的深沉與睿智。
他,會不會……
“江流哥哥,你是不是……”蘇知鵲緩緩從地上起身,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