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陸長卿喝得醉醺醺,扶著小廝在街上閑逛。
“二爺,您都喝成這樣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府吧!”聽茶勸道。
“到了沒有?不是說在榮安坊?”他剛領著臨堯來的幾個親戚在四海酒樓胡吃海喝了一頓,二百兩銀子花了大半,之後就讓人送幾個親戚回府,陸長卿自己則堅持要來尋方淺雪的新宅子。
“是啊,四海酒樓的掌櫃的確是說方府在榮安坊。”大晚上的,聽茶扶著他走了一路,感覺無語死了。
您要是在乎人家,當初就別三心二意的,如今人家走了,您又大晚上的來看什麽?
“她買了新宅子,我還沒來恭喜過,”陸長卿眯起眸子,一間一間找過去,英俊的臉上飄起緋紅,“明明當初說好了,‘紅燭笑新人,白頭共此生’她買宅子……我怎麽能不來?”
“二爺,您慢點,”聽茶扶著陸長卿,忽看見前方一座高牆圍住的宅子裏燈火煌煌,“二爺您快看!那不就是嘛!”
四海酒樓的掌櫃說,方府是榮安坊最奢華的宅子,尤其圍牆裏有座高高的麒麟居,徹夜亮著燈火。
陸長卿望著眼前的高牆,瞬間酒醒了幾分,緩緩邁步向院門走去。
黑底青字的牌匾上寫著“方府”兩個字,他認出來是方淺雪的手跡,她的字跡清秀時能寫蠅頭小楷,大氣時寫狂草亦是別有意趣。
“聽茶,你去拍門。”
“啊?”小廝愣住,四處張望一圈,“二爺,咱們看看就行了,這麽晚了拍什麽門啊!”
榮安坊這邊住的非富即貴,書香門第居多,多愛好清淨,他們卻大晚上去敲門,別被當成壞人抓起來了!
“無妨,還不到亥時。淺雪看見我定會高興的”陸長卿倚在門上,從懷裏掏出一個錦帕包著的玉簪子,“她定是很想見我了,若有人開門,將這玉簪交給她,她就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