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鶴桉臨走前那句話讓吉普車在回程的路上氣壓低到零界點。
孟鶴川冷著一張臉,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
白煙雙手捏緊擺在膝蓋上。
回了大隊,陸寄禮本打算直接將車開到十二棟樓下。
但孟鶴川單獨喊停,“車子不方便開進家屬區,我同白胭走回去。”
語氣硬邦邦的。
臘月天的,溫度低風又大。
孟鶴川有火衝她發算什麽事啊?
白胭在心裏憋氣,但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心虛又不敢和他頂嘴。
一聲不吭地解開了安全帶,冷冰冰地丟下兩聲謝謝就下車。
孟鶴川隨後下了車。
和她一前一後走著。
陸寄禮從側方鏡看了一眼,重新掛擋,對著連勳問:“那譚賀桉說話做事確實不要臉,誰家鬆土這麽光明正大的?連指導,用你不太聰明的腦袋來討論一下,他這個鬆土是指公事,還是私事?”
“如果是公事,組織的人都想挖,這譚賀桉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資本家。如果是私事……”
那可更糟糕了。
同樣的身家優秀,雖然論家世權勢譚家略輸一頭。
但他是民營企業家,又是華僑。
權勢不夠,金錢來補。
孟鶴川雖是權貴子弟,但他自己到底隻是一個領取部隊津貼的總工程師。
幹到頂,也不一定有人家一年賺的家底厚。
一個有權,一個有錢,都幹到了頂天。
兩個人之間的究竟誰能更壓一頭,還說不準呢。
兩兄弟在車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又盯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搖頭。
……
此時臨近熄燈時間,隊裏的大道上沒有幾個人。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著。
一開始,是白胭在前,孟鶴川在後。
可後來,孟鶴川不知在想什麽,步子加快,漸漸地超過白胭。
但他們中間的距離,仍舊像是隔了兩三個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