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關門開燈,一個腿受了傷的人連換拖鞋都費勁,曹一知不得不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一隻手支撐在玄關櫃上,俯下身去用另一隻手脫鞋。
好好的白色運動鞋,上麵沾上了順著傷口滑落的點點紅色血跡,這是曹一知穿的最舒服的一雙鞋。
她猶豫了一下,在洗和丟之間,選擇了先放在這,等她什麽時候想處理了再說,受傷的人總是有最明顯的借口,現在的曹一知有更緊急的事情要做,她要洗澡。
早在醫院醒來的時候,她就感覺身上有一股汗液幹了又粘在身上的不適感,更別說除了汗液之外,別的地方也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的血。
血色比較明顯的地方,在醫院的時候,醫生護士檢查身體的時候,就已經用酒精擦拭過,確認隻是碰到了,並不是傷口,但曹一知打心底就是覺得不幹淨,像是一種精神潔癖。
血沾到身上就是要洗的,一定要洗得很幹淨,不然會被發現。
洗澡之前,她也沒忘記把包紮好的傷口包裹起來。
缺少了一條腿的支撐,一切變得如此艱難,她花了接近一個小時才從浴室裏出來。
曹一知一邊擦著滴水的頭發,一邊艱難地也向外移動,走到客廳時,看到了手機在平滑如鏡的玻璃桌上輕輕地震動著,發出細微而持續的嗡嗡聲。
一個來自本地的陌生號碼,在深夜時間,給曹一知打電話。
她想到了一些讓人恐懼的回憶,不自覺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吊燈,眼前直視著光源產生了亮斑,讓曹一知稍微安心了一些,起碼現在沒有停電。
會在這個時間段給她打電話的人屈指可數,更何況是沒有備注的陌生來電,她隻能默默祈禱這是詐騙電話或者騷擾電話,沒有人接很快就會掛斷。
這麽想著,曹一知把屋子的大門反鎖了,陽台的玻璃門也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