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樂遊亭,與平日裏相比,的確有些不太一樣。
最明顯的是,平日裏那伴隨著夜幕降臨而逐步升騰的熱鬧勁頭被白天的雪給打蔫了不少。
以至於今天的吆喝聲都稀稀落落。
鍾晨暮從入口拱門下走過,小心地踩著地麵上依然有積雪的區域,以免一不小心就踩到了黑乎乎的雪渣,弄得滿腳是髒水。
放眼望去,這裏的行人頭頂上都沒有光環。
所以,他們也無法看見鍾晨暮頭頂上的光環。
鍾晨暮反而生出一股安全感。
“我得趕快跟梁爺見麵,把事情都談清楚,然後回根據地去,不能讓他們身處威脅之下,而我這個拚圖小隊的隊長卻在一旁逍遙自在。”
反複在心裏推敲著與梁爺溝通的話術,不知不覺間,他便走到了樂遊公館的正門口。
而那扇黑色的厚重大門也適時打開,仿佛已經等候多時。
鍾晨暮心情頗有些沉重地走進大門,隻見門內的景象與外麵截然不同。
積雪尚未消融,甚至都沒有被觸碰過,依然保留著降落在地麵最初的模樣,如同一層潔白的裝飾鍛錦般,讓公館內部依然呈現出一片淨土的模樣。
然而,公館外麵的街道上,雪水早已髒亂不堪。
鍾晨暮無心欣賞這孤立而短暫的美景,徑直穿過那精美而潔白的一切,直接來到後院的石頭房間裏。
一路上好幾個管家衝他客氣地打招呼,讓他產生一種自己在狐假虎威的錯覺。
“梁爺在恭候您了。”
他依然保持著內心的沉靜。
他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而不是與這個中年男人圍爐煮茶,欣賞雪景的。
想到這裏,他已經來到了那間石頭房門口,並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裏麵依舊點燃著溫馨的爐火,溫度比外界要高出很多,房間裏散發著淡淡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