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省,禮縣,紅旗公社。
郵遞員騎著自行車駛入浦寨大隊,引來村民們側目。
大隊上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來新麵孔了,上一次還是市裏來的找采訪素材的記者,問了他們好多大隊上的事,回去後就沒有消息了,也不知道新聞寫出來了沒有。
這一次郵遞員過來,也不知道是給誰送信的,不曉得有沒有什麽新鮮事。
“宋滿倉家,有你們的信。”郵遞員喊道。
聽見郵遞員的喊話,村民們的眼神立刻亮了起來。
宋滿倉家兩兒一女,大兒子就在大隊上,女兒嫁到了鎮裏,能寫信回來的,隻有他遠在部隊的二兒子宋文遠。
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但就在上個月,宋文遠的女兒差點因為奶奶的偏心死掉,去縣城看病剛回來就被各種欺負,宋文遠的兒媳婦終於忍受不了,帶著女兒去部隊投奔丈夫去了。
算算時間,她到部隊也差不多有一個來月,也該站穩了腳跟,寫信回來剛剛好。
“來了。”
馬翠花從屋裏出來,客客氣氣地從郵遞員手上接過信件,又熱情邀請對方進屋喝熱水,不過被郵遞員拒絕。
村民們看馬翠花這副裝模作樣的樣子,暗中忍不住啐了一口。
她但凡把這態度用在她的兒媳婦身上,兒媳婦也不至於帶著孩子跑路。
雖然說是去部隊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對這件事表示存疑。
聽說沈安寧從宋文英那裏把賣工作的錢拿了回來,有好幾千塊。
這麽多錢,幹啥還去部隊找宋文遠那個賣命的大頭兵?
回頭還得受馬翠花這個婆婆的氣。
自己帶著孩子去別地過日子不好嗎?
他們一年到頭才能賺幾十塊,沈安寧有這麽多錢,就算帶著個拖油瓶,也多的是男人願意接手,下半輩子也基本上不用愁了。
馬翠花似乎是察覺到村裏人的目光,此時她也懶得在大家麵前演了,罵道:“看什麽看?我兒子寄回來的信,肯定又寄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