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芸伊沒有叫護士進來,而是親自為許溪處理了傷口。
新傷加上舊傷,她整個後背和手臂,都是累累傷痕。
傅芸伊見狀輕輕抿唇,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輕了許多。
她移開視線看向許溪,見她神色平靜,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心裏又是一陣歎息。
許溪全程都沒有出聲,因為這點兒疼痛要遠遠小於被毒打的痛苦。
這些年,她也很少去醫院,都是去藥店買點藥膏,自己對著鏡子笨拙地上藥。
她怕讓人看到這些猙獰的傷口,更不想看見別人或憐憫或厭惡的目光。
哪怕是醫生和護士,她也不想暴露自己最不堪最屈辱的一麵。
宋易安以前想過要幫她,也被她拒之門外。
因為她曾無意中瞥見,他看到自己傷口時,眼中流露出的一絲驚懼,以及瞬間移開的目光。
許溪輕輕閉了閉眼。
她剛才內心掙紮了許久,才有勇氣跟著傅斯寒來到這家醫院,也不知是為什麽。
可能是因為,她心裏想要相信這個男人,相信他的家人。
許溪腦袋裏亂糟糟的,仿佛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傅芸伊說了聲“好了。”
她收斂起思緒,垂著眸子輕聲道謝。
傅芸伊平靜地點頭,像對待尋常患者一樣,認真叮囑:
“這幾天傷口別沾水,避免感染。我給你開一些藥膏,兩三天換一次藥,如果有時間,你也可以來醫院換。”
說著,傅芸伊打開微信:“我們加個好友吧,你可以在我上班時間過來。”
許溪連忙從衣兜中拿出手機,卻發現黑屏了,尷尬說道:
“我手機沒電了。”
傅芸伊也沒多想,“沒事,回頭讓他推給你。”
她看到許溪衣衫破損,雨水混合著血漬,頗為狼狽,便去櫃子裏拿出一套長袖休閑服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