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雖不像皮膚那般敏銳,但女人聲調天生比男人高,這女子嗓子又格外尖細,那刻意壓低的驚惶聲,我清晰捕捉到了。
女算命師本就少見,這女子還生得漂亮。她身著黑底金鶴旗袍,將前凸後翹的誘人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脖頸上掛著塊拳頭大的啞光佛牌,手中一把山水折扇,手腕戴著一對翡翠鐲子,頭頂盤髻處的珍珠,隨著她開口說話簌簌顫抖,恰似一顆顆白露綴在即將折斷的葦杆上。
這人偽裝得也太刻意了。
我徑直走上前,問:“我們之前見過?”
那女人似被我冰冷語氣嚇了一跳,慌忙收起那副表演的神態,用扇麵半掩朱唇,藕臂上的翡翠鐲子碰撞出聲響。
她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我的腰間——那是我平常放配槍的位置。
她丈夫也緊盯著我的臉色,忽然站起身,衝我深深鞠了一躬:“沒見過。”
“那你們剛剛在說我?”我追問。
“是。看您這麵相,將來是要大官的。”那男子小心翼翼地說,“我們好奇,所以多看了幾眼。”
我冷笑一聲。這些算命的沒有真本事,偏偏會拿捏人心,富貴吉祥話不要錢似地往外冒。要不是我今天剛“被免官”,說不定真被他們的甜言蜜語哄得飄飄然。
“那你們可看走眼了,回去好好治治眼睛。”我曲起食指,警告地敲敲桌案上的龜殼,“相麵、算命、占卜、測字、降仙、風水——下次再敢用這些鬼話忽悠人,傳播封建迷信罪。”
那對夫妻低下頭,不再言語。
我起身,掃向背後,其餘算命攤主也像一群學生聽見老師說要提問,趕忙把頭低下。
真是怪事,現在算命騙錢都學會團夥作案了?我搖搖頭,不再深究,抬腳邁進古玩城。
西海古玩城古色古香,內部類似客家土樓結構。一樓店鋪攤位眾多,古玩品類豐富。但我無心多逛,直接找了家茶館坐下,要杯茶,緩緩掃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