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我一驚,迅速與他拉開距離。
魚羨山沒有攔我,也沒說什麽。他的表情又玩味又冷默,隻是旁觀我的表情。
我不再耽擱,也不再想他要幹什麽。立刻拐進最近的消防通道,扶著鏽跡斑斑的消防梯,腳步踉蹌地下樓。
衝出西海古玩城,鹹澀的海風灌進我的肺裏,我耳畔還留著魚羨山那輕佻的“我喜歡你”,那種厭惡如同附骨之疽,每回想一次,我便湧起一陣強烈的生理不適,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皮膚下爬行。
憑借多年查看監控對攝像頭位置的熟悉,我避開大街小巷的攝像,一頭紮進呼嘯海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夠了。我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工作,勸自己冷靜,一邊努力思考問題背後的原因。
拋開這些,魚羨山今日舉動實在反常。他的每句話都可能暗藏深意,不能忽視。我不能沉溺於情緒,我得盡快梳理思路。
首先,他提到2號青銅卣,這文物不僅涉及黑市拍賣,還關聯“官麵之事”,除了職業騙吃騙喝的政治騙子,沒人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魚羨山既然敢說,那就很可能確有其事。
其次,他提及下周二晚的拍賣會,稱若拍下青銅卣就送我。這或許是想試探我,又或許是準備拉我下水,參與黑市文物交易。看似是他給我把柄,實則是他想拿捏我。
最讓我警惕的是,魚羨山竟知曉我被調離專案一事。我們這邊消息剛出,即使是西海市局內部也尚未傳開,他怎會如此清楚?難道他在局裏安插了眼線?整件事是否從一開始就是個針對我的局?
我自嘲一笑。之前我還篤定那些倒騰古董的萬萬不敢算計警察,如今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
*
回到西海市局後,我從頂樓辦公室搬到偏角的大屋子。
外麵走廊擺著幾盆幹癟的龜背竹,靠著日光燈管勉強維持生機,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