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想跟我談什麽?”齊朝暮忽然欺身上前,語氣裏帶著一絲好笑和質問。
很有壓迫感的姿勢。
我不悅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投射下來的陰影推開。我似乎理解了其他同事為什麽對齊領導風評不好了。他即使偶爾對熟人釋放威壓,也頗有一種審訊嫌疑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今天暴雨,溫度也降了。我隱約瞥見齊朝暮警服裏麵還穿了件高領襯衫,脖頸一圈,煙灰色布料穿過了他頸側兩枚警徽的封鎖,從領口微微露出。他大概剛去檢查了證物室那邊的工作,手上還戴著一雙皮質黑手套。
“伯父還是這麽有精神。”齊朝暮被我推開一旁,也不惱也不鬧,笑著摘下他的皮質手套,金屬搭扣磕在桌麵上,發出清脆聲響,“不像某些人,黑眼圈都快熬到顴骨了。”
我下意識摸了摸眼下,也不知道今天是忙到連軸轉的第幾天了,模樣確實憔悴得嚇人。我正要反唇相譏,卻見齊朝暮突然看著茶幾,好奇地問:“桌上水怎麽灑了?你也不擦擦?”
“剛剛忘了。您先坐客廳這裏吧。”我下意識用右掌心蓋住未幹的“宀”字水痕,左手則立刻抬高,在半空中截住了齊朝暮要去拿茶杯的手腕。
我此刻很緊張。下手也沒輕沒重,直到指尖深深陷進齊朝暮的黑藍色警服,他低頭笑著提醒我,我才慌忙鬆手。
“到底怎麽了?”齊朝暮一眼看穿我的緊張,索性也不坐著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和伯父剛剛在屋裏說什麽呢?不會是說我壞話吧。給我下套?”
“不,不是......”我意識到自己在結巴之後,為了不暴露立刻及時止損,換到一個更吸引齊朝暮注意的話題,“這次拍賣會,我一個人去吧。師傅你留下指揮。”
“嗯?”齊朝暮一挑眉,“前段時間開會,你不還很樂意跟我一起去嗎?怎麽,現在就要拋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