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目光猶如實質般的利箭直勾勾地朝著張玉身上射去,張玉不由自主朝後退去。
也不知是剛剛那一下還沒緩過來,還是被陳銘嚇得,他渾身好似打擺子一樣瘋狂顫抖。
“區區一個裏正,遇到一夥山賊死了就死了,要怪就怪他沒好好躲起來,怪他跑的太慢,這有什麽問題?”張玉梗著脖子說道。
朱保等一幹人衙差也麵麵相覷,說實話他們也同樣覺得沒什麽問題。
村子被山賊劫掠,死了,就隻能算命不好。
“陳頭,一個裏正而已,沒必要如此,可恨的是那夥山賊......”朱保大著膽子說道。
陳銘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他隻是一個裏正嗎?
不!
那是一個人,是一條命,一個在這該死的世道苟延殘喘想活下去的人!
沒有人會在乎他,如那千千萬萬都入不了他們眼的大武朝百姓一樣,人命賤如野草,死了都無人在意。
當所有人都覺得在這個世道莫名其妙的死掉,還在責怪命不好的時候,就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悲哀!
李老漢的死,不是命不好,不是山賊的禍,歸根結底,是這該死的世道!
“好好休整,明早繼續趕路。”
陳銘沒再多說什麽,回到小屋裏,卻久久無法入眠。
那一夜,他想了很多,想到了那群去黑山上剿匪的官差,想到了憤世嫉俗的沈大人,想到了無惡不作的張誌明。
他們都好似很正常的在做所有人看起來都正常的事情。
官差剿匪,知縣禦民,地主剝削......
難道這些就他娘的是正常,難道這些就他娘的叫他娘的道理?!!!!
......
時間一晃兒過,等到張玉、陳銘他們來到東江縣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有些暗了,因為有亂民的原因,東江縣的城門關地格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