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劈開雲層。
傅茗蕊此刻的瞳孔裏跳動著幽藍的怒火。
她抓著程洲的脖子,瘋了一樣地拍他、打他、捶他。
但程洲不為所動,隻是冷冷把她揮開。
“鬧夠了沒有,傅茗蕊?”
程洲皺著眉,整理了一下自己半邊濕透了的衣服,一臉嫌惡地重新把傘撐了起來。
“你大可以繼續像一個瘋婆子一樣。”
“我不奉陪了。”
程洲轉身坐進車裏,隻留下最後一句。
“順便提醒你一句。”
“你不是我對手,傅茗蕊。”
“你差我……可不是一星半點。”
車子疾馳而去。
大雨越來越滂沱。
*
那一夜回去之後,她大病一場,臥床不起。
始終有一個夢魘纏繞著她。
在夢裏,有一場洪水。她仿佛成了溺水的人,無助地在水中掙紮,水位越來越高,恐懼和絕望如影隨形。
而她攀著高聳入雲的巴別塔,隻有一步一步往上爬,才能不讓自己被洪水淹沒。
她的雙手摳住一塊又一塊的磚石,雙腳努力尋找著可以踏足的縫隙。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往上爬。
可是等她真的爬到了塔的高處,一回頭,卻發現自己變成了……
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這場病,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好起來。
*
一周之後。
父親從裏麵出來。
傅茗蕊提交上去的那些證據足以讓傅國健脫罪。
得到警局那邊的電話之後,母親歡天喜地。
“我們可以去接人了!”
“沒事了,沒事了!”
傅茗蕊開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她的手機響個不停。
母親在微信群裏發消息,說要為父親接風洗塵,已經訂好了地方,還讓傅茗蕊負責采購。
傅茗蕊看著手機屏幕,指尖在消息上停留了很久。
母親越是高興,全家越是喜氣洋洋,她的一顆心……就隻覺得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