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古朝,太祖大殿。
與占風靠在龍床之上,眼中劃過一道深邃之色。透過門縫窗扉灑落進來的慘淡亮光,正如此刻他的身體一樣,千瘡百孔,好似風中殘燭。
自從甲子前的一戰,他與太玄山秘密鬥法,被兩位太玄山衍道道君聯手壓製後,他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苟延殘喘了六十年,終於到了要徹底崩解之時。
但他不甘。
不願。
不服!
他已經足足活了六百餘年,但他依然沒有活夠。
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他不是連三月,淩雲亭那樣驚才豔豔,天賦無雙的天才。
他自修行以來,皆是勤奮刻苦,穩紮穩打,好不容易突破衍道,晉升道君。
他開創銀月古朝,雄鎮一方,管著億萬生靈,但終歸還是比不上那些所謂的山上仙門。
他僅僅隻是愛上了一隻妖。
可為何就天地不容了!
“元山。”
“孩兒在。”
雷元山從陰影中走出,這幾日裏,他一直住在太祖大殿之中。
“玉京閣那邊如何了。”
“回父皇,已烙印三百七十二人的神魂之氣,不過……”
雷元山頓了一下。
“太玄山那個林南北有些麻煩,他是天衍道君的愛徒,孩兒怕驚動了天衍道君,所以不曾攫取他的氣息。”
天衍道君!
聽到這四個字,於占風的眼中劃過一道冷冽殺機。
甲子之前,天衍道君雖然不曾親自出手圍困於他,但正是那個老匹夫窺探到一縷天機,才害得他如此下場!
“天機一道玄妙莫測,一個金丹小輩罷了,隻要進去了,也不見得能夠活下來。”
“父皇,孩兒擔心的是林南北橫插一腳,天衍道君那個老匹夫有所察覺,影響了我們的大事。要不然孩兒親自出手,將他送出上京。或是在玄寶之中動點手腳,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麽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