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那些事情像噩夢一樣纏著孟昭,打也打不跑,扔也扔不掉,每一天深夜裏都在反複出現,無窮無盡。
她偏執地認為身邊人隻要和她沾上關係,就都會變得不幸,這也是為什麽即便是陳默,蘇葉他們,孟昭也會刻意的留有距離。
正是因為在乎,才不敢,就像當初和周政的重逢,她的第一反應是逃跑一樣真實。
周政也不躲閃,回望著她,聲音晦澀地開口,“孟昭,你是又想逃跑嗎?”
“我...”孟昭的情感和理智在互相糾纏,誰也不肯讓步,她沒說出口的半句話又咽了回去。
“回答不了,是嗎?”
孟昭隻是一味地點頭,她想逃跑,可身體卻很誠實地不配合。
周政也沒有生氣,隻是吸了口氣,胸腔上下起伏著,他冷靜地問孟昭,“你回答不了沒有關係,那我問你,你甘心嗎?”
“甘心嗎?”孟昭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甘不甘心,好像從不在她的選項裏。
周政繼續說:“你甘心拿不到畢業證嗎?你甘心就這麽離開嗎?你甘心就這麽和我結束嗎?孟昭,我已經不要求你來愛我了,但你永遠要愛你自己,你要對自己誠實,明白嗎?”
周政把他放到最末尾,在孟昭的人生裏,事業,友情,親情都可以排在他前麵,隻要有他的位置就可以。
曾經孟昭的畫作第一次獲獎的時候,她還攬著周政的脖子,傲嬌地說:“未來的周醫生,以後我會把你放到我的獲獎感言裏的,不用特別感謝我。”
周政會把人壓在身下抱著狠狠的親,親夠之後還會深情的說:“放心,在我的獲獎感言裏,你會是永遠的主題。”
那時候少年的心性和勇敢無畏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曾經拚命追逐的璀璨前途,如今卻一個一個地暗淡了,就連昏黃的燈光都不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