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宛站在窗台前,昨夜那道被打開的小縫,如今已經大開。
窗外是流水潺潺,滴落在池塘裏發出叮咚的聲音。配上鳥鳴,分明該是一片歲月靜好。
可屋內斷斷續續傳來男人驚恐的聲響,如石擊卵般打破了這份平靜,似乎下一秒便會有鮮血迸濺出窗外。
“那人…..那人得知奴是沈家小廝,將奴喚住,什麽也沒說,隻允了半朵雪蓮與其餘藥引。”
大林跪在地上,慌亂的神情不似撒謊。
“什麽都沒說?”
沈今宛握著劍的手腕微轉,她可不信這世上會有這樣好的事情,能隨手將如此難尋的藥材送了人,還不求回報?
大林伏下身子,低聲道:“那掌櫃的隻讓奴半月後再去一次,其餘什麽也沒說......”
“奴病的厲害,顧不得他想,隻以為碰上了好心人,拿回府便煮了喝。”
“待奴喝了藥,果不其然有所好轉。隻是半月之後,卻忽然病得更加厲害,夜夜咳喘,這一回,險些沒了性命!”
大林提及此事,激動得麵紅耳赤,連連咳嗽幾聲,才緩過來:
“奴隻好再次前去,可那掌櫃的卻變了嘴臉,偏要奴拿出千兩銀子,將雪蓮整朵買下,才肯放奴走!”
沈今宛眸光微動,這掌櫃的一看就是使慣這等子套路之人,想來是要乘機訛他一筆。
隻是就算是下菜碟也須得瞧瞧人,這掌櫃莫不是瘋了,才會覺得一名小廝能負擔起千兩銀子的債務。
不過,也許正是這非尋常之事。
才是問題的關鍵。
“哦?”少女挑眉坐下,隨心地將沾了血的劍擱在一旁。
“那你便應了?”
大林本就垂下的頭顱愈發要往土裏鑽,似是萬分羞愧:“他們逼著奴簽下欠條,限期一年,要奴將千兩紋銀還清,否則........否則.......”
“否則就要奴的命啊!”他跪著攀向沈今宛,被阿青眼疾手快地攔下,隔著一人哭嚎道,“奴在沈府做了多年活計,若非是走投無路!萬不會行此下策!求大姑娘開恩.....放奴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