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背影微微顫動,無奈地捏緊拳頭,終是不忍,回頭深深地望向她。
“阿宛。”
他已經良久未這樣喚她,聲音壓得很低,從嗓子裏擠出這兩個幹涸的字眼。
他的喉嚨如同被烈日炙烤過的沙地,幹渴而苦澀,每一絲氣息都牽動著那份難以言喻的焦灼。
沈今宛舉在半空的手一怔,手指微微抽搐,連帶著心跳都暫停一拍,竟沒發現自己的眼裏早已盛滿淚水,顫顫巍巍地掛在眼角,將落不落。
“從前你可以為了母親的死因,隨手把我拋下,如今又可以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沈今宛,嗬....真是大義凜然啊!那我呢?我又算什麽?”
“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
江鱗葉終於忍不住,盡力壓製情緒,可聲線還是顫抖著,暴起青筋的手指掐在沈今宛的肩頭,急促的呼吸壓在她麵前,讓她喘不上氣。
少女落淚,肩上的痛感刺激著她的神經,將她拉扯回現實。
咬著嘴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她該解釋的。
隻是話語到了嘴邊,卻像膠粘似的,一個字也無法吐出,隻將將堵在她心口。
“嗬.....事到如今,連句解釋都不願說嗎?”
江鱗葉深吸一口氣,猛地抬眼,冷冽得似冬月裏的冰霜。
鬆開捏住她肩頭的手,往後退卻一步,卻被沈今宛一把拽住衣角,往前扯動。
呼吸近的互相交錯,少女仰著頭,對上他的眼眸,淚珠在臉頰上留下痕跡,神情卻是無端的堅定:“你想聽什麽,我都與你說。”
“為何非要救下那宮女。”
沈今宛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終於開口:“她從前救過我。”
“嗬.....”江鱗葉嗤笑一聲,他早探查過蓮兒的底細,自小在深宮裏長大,與沈今宛更是從未見過,更遑論相救,“若要扯謊,為何不尋個好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