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道光芒下的身影,樊兆海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虛。
他快步上前,幹澀咽了口唾沫:“師父,我,我來了……”
陳彥緩緩轉身,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嗯,我早就聽到你的腳步聲了,知道我為什麽要約你在這裏見麵嗎?”
“您,不是要和我商議釋放我伯父的事情嗎?”
樊兆海小心翼翼的詢問,生怕陳彥會反悔。
陳彥不語,隻是帶著樊兆海重走一遍來時路,這次兩人的步幅,明顯要比之前慢上許多。
地牢裏關著形形色色的囚犯,當陳彥和樊兆海從門前經過的時候,他們會抬起頭朝在觀望,眼中滿是茫然與絕望。
他們並沒有樊兆海想象中的那樣歇斯底裏,對於自由,他們似乎已經不再奢求。
陳彥帶著樊兆海走馬觀花,從每一間牢房門前都一一走過。
直至即將抵達出口,外麵的陽光播撒進來,樊兆海心中鬱結的煩悶才稍稍消解幾分。
牢房裏的一幕幕場景仿佛一塊巨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甚至不敢想伯父樊亭被關押在這裏,每天需要承受怎樣的苦難。
“感覺到什麽了嗎?”
師徒二人四目相對,陳彥語氣平靜,開口對樊兆海問道。
“壓抑,絕望,同時還有一絲絲恐懼,我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樊兆海畢竟是少年心性,雖然跟隨陳彥的這一段時間他的性情已經得到了一定磨礪,可事到如今,他卻還是表現出了幾分稚氣,想要按自己的好惡改變當下。
他想離開,可陳彥卻不想。
陳彥手指著麵前的階梯,上麵陽光播撒,宛若一條金光大道。
“這道門檻,對於他們而言,就是存在於人間的生死關,一旦進了這裏,就相當於被宣判了死刑。”
“每年死在這裏的囚犯不計其數,你來猜猜,這些囚犯當中,又有多少是被你爹和你伯父親手送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