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笑了笑,但心裏充滿憐憫與無奈。
像春杏這樣的底層小丫頭,跟風中的雜草一樣,處處舉步維艱。比起自己來更為淒慘。
她欣賞春杏的隻有一點……當時在琴心的威迫下,這孩子沒有屈打成招。
她問了起來:“你家中情況如何?可還有爹娘兄弟姐妹?”
春杏頭搖得像撥浪鼓:“奴婢家裏沒人了。”
“那以後你就跟著我了,就留在房裏,學著做個貼身婢女,你可願意?”
春杏嚇了一跳,呆愣在那裏不敢說話。
馮嬤嬤瞪她一眼:“還不快點謝過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心善,要不然也不會挑了你這麽又蠢又笨的丫頭啊。”
春杏急忙跪下去磕頭:“謝過二小姐,謝過二小姐。”
“好了,你跟馮嬤嬤下去吧,這兩日你也沒緩過勁來,就跟著馮嬤嬤好好學規矩。”雲冉低聲道。
馮嬤嬤應了聲,把人領了出去。
雲冉坐在桌前,側身就能瞧見他們站在院子西角,春杏一臉認真緊張盯著馮嬤嬤,不見多少興奮,唯有害怕。
是啊,被長期壓迫至穀底的人,若是麵前出現了一顆糖,不會認為這是救贖,隻會覺得這是裹著蜜糖的毒藥。
如同自己一般,想當初在突厥時,除了巴圖外,也有人溫柔向自己伸出援手。
隻可惜,卻隻是虛幻的泡影,逗弄的假象。
想到這些,雲冉的眼神黯淡下來,她放下手頭的書,回到榻上躺了下來。
她極其怕冷,所以屋裏那盆碳就放在床頭,加上馮嬤嬤剛剛送來的湯婆子捂了捂,窩在被子裏昏昏沉沉的。
她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聽著門外馮嬤嬤他們的走動聲,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她睡了好久,像是虛弱的身體承擔不了行走、清醒的力量一般,直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
剛剛睜開眼睛,一個身影就走了過來:“你呀你可真能睡,我等你許久了……馮嬤嬤說叫你的,我說算啦讓你多休息,我等得住。瞧,我都吃了兩盤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