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不喝?”魏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嗓音嘶啞中帶著隱忍,如同火山爆發前的短暫平靜。
“若是你救,我寧願死。”雲冉厭惡地別過頭去。
魏遲用力掐住她,將她的臉掰正:“你再說一次。”
雲冉死死盯著他:“再說百次也是一樣,若是你救,我寧願死。”
她此時的樣子格外狼狽,披頭散發不說,那些血淌得臉頰、嘴角、脖頸四處都是,加上眼裏那無盡的恨意,整個人看起來,如同嗜血的女鬼。
可奇怪的是,魏遲非但不怒,反而心中生起一絲愉悅。
比起她視自己為無物,比起她麵無表情的平靜,他寧願她恨,至少她還願意恨,至少兩人還能懷揣著恨了此殘生。
“我不會讓你死的。”魏遲俯身看著她,言語中帶著篤定與輕蔑,“你就是到了陰曹地府,我都會將你帶回來。”
“不讓我死?”雲冉諷刺地笑起來,“你真是說一套,做一……”
她的話音未落,魏遲就強行掰開她的嘴,將那碗藥往她嘴裏灌去。
一個拚命掙紮,一個死死箍住,到了最後,那碗藥灌了一半,淌了一半,滿地血紅,一身狼藉。
等到馮嬤嬤春杏她們衝進來時,雲冉已像個破碎不堪的破布娃娃,乏力倒在了血泊中。
“二小姐……”春杏哽咽出聲。
馮嬤嬤也是一臉悲淒……
她們已經不知道怎麽辦……那藥對二小姐有用,可是,二小姐又是那麽個寧死不屈的倔強性子。
讓她迫於四皇子殿下的強迫之下,那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如同那些大夫所說,藥能醫人,可若是沒有求生的欲念與意誌,那也是很難活的。
此時的二小姐就是如此。
這個道理她們懂,可是四皇子為何不懂呢?
不,他不是不懂,他就是故意的。
他對二小姐極盡屈辱,卻不允許她安然死去。他的心實在是扭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