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流觴詩會這日,虞殊蘭一早便接上了韋琳鏡。
韋琳鏡粉麵桃腮,歐碧綠的夏裝襯得她清新中又有幾分俏麗,可見是為了這詩會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因這詩會是由康王殿下作保,耘樹山莊又不容他人隨意出入,故而未出閣的女子不必帶著帷帽。
這對於世家公子小姐們而言,乃是除闔朝年宴之外,唯一能自由往來的機會。
韋琳鏡剛坐上馬車,便難掩心中雀躍,和虞殊蘭交談起來。
“王妃姐姐,聽我貴妃阿姊說,這次詩會何將軍之子何晉,和遲將軍之女遲燕歸都來了。”
虞殊蘭有些疑惑,這二人皆是將門之後,也並未有文采出眾之名,怎得今日也來對詩?
韋琳鏡瞧見王妃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二位小將軍不是來對詩的,他們難得歸京,閑暇時間不多,是康王殿下特意單獨相邀,正巧趕上了這流觴詩會。”
“原是如此。”
隨即她腦海中閃過前世關於遲燕歸的記憶。
將門虎女,二十未嫁,可惜,最終因皇帝裴宏一道聖旨,遠嫁與我朝交惡的西戎。
遲燕歸曾在陣前奮勇廝殺,斬下西戎前鋒首級,因而這樁婚事,於遲燕歸無疑是墳墓。
最後她記得,裴成鈞冊封太子那日,聽見宮中宦官交談。
說這遲姑娘為西戎王誕下的王子,滿身黃疸,被視為不祥之胎。
西戎王一怒之下,將遲燕歸幽禁冷宮,那孩子也被開膛破肚祭天了。
韋琳鏡並未注意到王妃眼中一閃而過的惋惜之情。
此刻她滿心想著能與溫世子溫時硯相見,那本就施過粉黛的臉頰,更添害羞之色。
她微微低下頭,手不自覺地絞著繡滿桃花的帕子,喃喃自語。
“不知道他會不會注意到我......”
虞殊蘭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她輕笑一聲。
“妹妹今日這打扮,與上次仲夏宴上大有不同,更顯得你玉貌花容了,今日不論詩作如何,妹妹站在那裏,便叫人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