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趙勳看著閑,實則也不怎麽忙。
不管忙不忙,陳玉嬌肯定是沒閑著,除了陳玉嬌外,趙勳也讓馬夫回一趟肅縣,通過家中商隊了解了一下南地尤其是瓊南道這邊軍器監的情況。
隨著對軍器監和薑敬祖了解得越多,趙勳越清楚地明白這裏麵的水有多深。
正如吳達通所說,薑敬祖身後有著太多太多的人了,關係網錯綜複雜,這群人在南地經營這麽多年,早就滲透了各城各府,尤其是官場,尤其是瓊南道的官場和部分折衝府。
如果薑敬祖倒台,陪葬的至少百人,這百人裏,穿官袍或是甲胄的,少說也有五六成。
那麽想要對付薑敬祖,想要明麵上對付這家夥,等同於對付數十個穿著官袍和甲胄的“大人物”。
“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趙勳給吳達通倒了杯茶,輕聲說道:“我隻問你件事吧。”
“趙公子請問。”
“宮中,鐵了心要對付一位三道軍器監監正,最後誰會贏,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總不能是一個三道軍器監監正推翻咱大景朝吧。”
“趙公子的意思是…”
“能確定的是,宮中要薑敬祖完蛋,不確定的是,薑敬祖會怎麽完蛋,又是什麽時候完蛋。”
說到這,趙勳微微一笑:“那麽我想問吳進士,薑敬祖完蛋那一天,你猜,他會一個人死,還是一群人死。”
“許多人都會死。”
“那麽這許多人裏麵,首當其衝的,應該是親族吧,就比如…”
“我。”
“不錯。”趙勳笑意更濃:“你是聰明人,可能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了,不兜圈子,你幫我搞薑敬祖,我保你性命。”
吳達通不吭聲,隻是慢悠悠地喝著茶。
趙勳也不催促,淡淡地說道:“你會觀察人,我也會,雖然沒你那麽厲害,不過我能看出來,你並不在乎薑敬祖的死活,他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就是一個失控的馬車,早晚會撞到人,你也好,你兒子吳旻也罷,不是路邊站著的人,是車廂中的人,無論馬車何時撞到人散架,你和你兒子肯定跑不了,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