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滄均坐回凳子後,眼睛紅紅的,望著趙勳總想說點什麽,又不知該說點什麽。
趙勳的表情依舊平淡。
這的確是他的計劃,但又不是全部計劃。
至於其他細節,沒必要和厲滄均說。
人,做好事可以,但是不能做濫好人。
“對了。”
趙勳不想繼續聊這個事了,岔開話題:“剛剛在衙署外碰到了監察副使陳遠山陳大人,怎麽還跑州學衙署門口罵大街了呢?”
聽到“陳遠山”這仨字,老頭滿麵苦笑。
“遠山他…哎。”
看的出來,厲滄均的確是稀罕陳遠山,都被罵成這個熊樣了,還一口一個遠山呢。
不過現在愛已經轉移的差不多了,厲滄均更愛趙勳,自然不會隱瞞。
“這城中出了一喪心病狂之人,遠山想要將此人捉拿歸案,因此對愚兄頗為不滿。”
“是夜晚潛入民居羞辱百姓女子那事嗎?”
“不錯,看來賢弟已是聽聞過了,雖說如今尚無實證,不過這凶徒應是讀書人,出自城南某處府邸。”
厲滄均歎了口氣:“遠山急於將那凶徒繩之於法,因此欲親自前往城南各家府邸搜尋,此事談何容易,桐城是府城,各家門戶哪個沒有根腳,在朝為官、告老還鄉、詩禮傳家,多事如此,誰敢強行破門而入。”
“是這個道理,不過老哥哥你是大學官,他就算想要搜查各家府邸,那也求不到你身上啊,他不應該找知府大人嗎?”
“府衙豈會允他,正因老夫是大學官,遠山另辟蹊徑,要愚兄對外說已是篤定凶犯是城中讀書人,既是讀書人,我學署便可徹查,前往各家府邸詢問。”
趙勳無語至極,陳遠山真坑啊。
冷不丁一聽,挺有道理的,學衙管不了各家府邸,卻能管城中所有讀書人,就說真的是某個讀書人犯案了,去各家府邸溜達一圈,問詢一圈,貌似沒什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