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鶴鳴已經離開座位,謝南笙的目光落在酒樽上,很快收回視線。
嘴角傾斜出一點弧度,纖細的手指轉動酒樽,將杯中酒喝盡。
酒水味道甘甜,多喝了一杯,謝鶴鳴剛出了金鑾殿,太常寺卿洪福天也跟著出來。
“大人。”
洪福天是謝鶴鳴的頂頭上司,跟謝鶴平算是好友,謝鶴平死的時候,他還前去吊唁,直歎生命弱小,好好的一個人,昨兒個才見了,突然就沒了。
“鶴鳴,這次中秋宮宴的禮樂安排得不錯,身著西域服飾的舞姬方一登場就吸引了陛下的注意力,陛下定會好好賞你。”
謝鶴鳴雙手交握,滿臉謙虛。
“都是大人信任,論賞賜,亦是大人排在前頭。”
洪福天捋著胡子大笑,隻是眼裏多了點擔心。
“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裏,將來必定有一番造詣,你跟鶴平雖是兄弟,可性子又不大一樣,鶴平醉心於學問,一向求穩,你才問學識比不上鶴平,可你卻比他激進。”
洪福天輕輕拍了一下謝鶴鳴的肩膀。
“鶴鳴啊,凡事皆有兩麵,亦如富貴險中求,若能求得富貴,必須經曆危險重重,你莫要因一時貪念選錯路,你兄長在天之靈亦是不願看到你行差踏錯。”
洪福天說完,再次回了殿內。
謝鶴鳴看著洪福天的背影,笑容底下藏著狠,洪福天知道他踏上了端王的船,這才追著出來提醒他。
可他為何選端王,不是他們逼的嗎?
謝鶴平活著,他的努力都隱在謝鶴平的光輝下,謝鶴平都下地獄了,即便屍體已經變成一副骸骨,他還是要被謝鶴平壓一頭,他如何甘心?
他不如謝鶴平會投胎,從嫡母的腹中托生,更不如謝鶴平聰明,亦沒有他的滿腹經綸。
不管他做得好與壞,他們總能想到謝鶴平,以一個死人來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