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笑意盈盈,眉宇間仍舊溫潤如玉。
“謝姑娘,謝太傅生前幾次在父皇跟前提及傅大人,行舟也三番兩次說傅大人人品學識不錯,父皇為免太傅地下掛心,深思熟慮才為你們二人賜婚,天賜的良緣不該因為一點小事而毀掉。
而且你放心,即便太傅和行舟不能在你身後撐著,父皇也會說到做到,傅隨安若是欺負了你,斷然不會放過他。”
謝南笙咬牙看著端王,沒有錯過他眼底快速閃過的一絲得意。
他在威脅她,天子賜良緣,還是因著父親和兄長才賜下的婚事,她若是推拒,那就是不識好歹。
搬出父親和兄長,無非就是在提醒她,如果她敢說半個不字,謝家就真的無人‘撐著’了。
皇家的賞罰都是賞,謝南笙的指尖深深嵌入手心,有溫熱的**滲出,可她恍若不覺得疼。
謝南笙心中更多是悲涼,重來一次,她以為她能逆天改命,以為能憑著上一世的先知,退掉這門親事,可她連頭上的‘天’都翻不過去。
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是啊,天子怎會在意臣子的家務事,又怎會輕易承認自己的一時大意。
謝南笙喉間一陣腥甜,涼涼掃過傅隨安,眼底恨意崩騰翻湧,怎麽都壓不下去。
端王見狀,嘴角的弧度拉大了些許,思緒回到三日前。
榮帝坐在上首,看著堆積成山的折子,忍不住歎息。
“齊兒,你說朕是不是錯了,朕要是不賜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市井百姓都在嘲笑朕有眼無珠,書生也上表要朕收回賜婚聖旨。”
蕭齊走上前,伸手將禦前的折子搬開。
“父皇是天子,天子不會有錯,父皇是為著太傅和謝行舟才賜下的婚事,於謝家而言,是天大的恩惠。
錯的是孟家姑娘,聽聞孟家那庶女時常在宴會上玩些小把戲,不是丟帕子就是丟簪子,其齷齪心思,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