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硯緊閉雙眼,雙手攤在浴桶邊上,手指摳著浴桶邊,烏黑的秀發披散在後背,浴桶中的藥浴跟青絲一個顏色。
汗水從胸腔滑落,滴在藥浴中,濺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胸腔輕輕起伏。
常年不外出,加之本身就白,**在外的肌膚竟跟女子一般,白皙無瑕,唯一不同,便是上麵的七七四十九根針。
銀針從肩膀一直到胸腔之下,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隻刺蝟。
嶽老坐在一旁,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瓜果點心,溫著一壺茶水,還有一碟早上剛炒好的香瓜子。
“還真是能忍。”
“我怕大喊大叫,嚇到你老人家。”
傅知硯薄唇輕啟,聲音沙啞低沉,有點久病纏身之人那味道,好似多說兩句話都能暈過去。
“你還不嚇人?”
嶽老將瓜子放下,恨鐵不成鋼看著傅知硯,恨不能一枚銀針紮在他的腦子上。
“我才出門幾日,你就弄成這幅樣子,你大婚當晚,我收到秦年的飛鴿傳書,飯來不及吃,衣服來不及收拾,騎上馬就往回趕,生怕慢一步被你累及,你要是突然這麽沒了,我的一世英名毀了不要緊,到了地府都不知道怎麽麵對你祖父。”
嶽老跟老侯爺是摯友,兩人差了十歲,老侯爺喜愛丹青水墨,嶽老喜歡藥草藥理,可兩人卻十分談得來。
因著嶽老無心朝堂,老侯爺不想這段友情摻雜別的東西,故而沒幾人知道二人的關係。
“你放心,祖父不會怪你。”
“他當然不會怪我,隻是我沒臉到他跟前討酒喝,你祖父也是,臨終前非要把你托付給我,他也不考慮一下,我一把年紀了,哪裏經得起你這麽折騰。”
傅知硯喉間溢出一點笑,緩緩睜開雙眼,眼下一片烏青,疲憊不堪。
“嶽老,你看著,比我都年輕。”
“打住,你別捧高我,我年紀大了,但是腦子不糊塗,心裏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