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嬤嬤等人走遠了,掀開簾子進去了。
殿內藥香嫋嫋。太後穿著明黃色的寢衣,正斜倚在榻上給姚黃修剪多餘的枝葉。
福嬤嬤連忙上前,幫著撐起了花枝。
“人都走了?”
太後花白的頭發梳在腦後,隻戴了一把翡翠篦子,看上去十分的樸素低調。
“是,都走了。”
太後歎了口氣,“哀家都說一切從簡,一切從簡,皇帝偏不聽,弄出這些裝模作樣的排場來,也不知道是要孝順哀家,還是折騰哀家。”
她喜靜,不大喜歡同人說話,年齡上來了愈發如此。
這一茬茬的人來請安,光是看著,都看地她是頭暈眼花,根本沒有興致再去理會她們的奉承。
可若是當真不開口,半句話都不說,卻又教她們誠惶誠恐,胡思亂想。
夜半進宮,按品大妝,也怪辛苦的。
她便隻得笑著附和幾句,再誇幾句好顏色,好衣裳雲雲。
一來二去的,她已是十分疲憊。
太後自然能這麽抱怨皇帝,伺候的奴才確實不敢的。
福嬤嬤輕手輕腳地給太後捏了捏肩膀,“奴婢伺候您用些點心,再好好睡會兒,晚間您去打個照麵便是。”
太後點點頭,一想起來晚間的場麵,她又有些乏了。
……
謝令儀在宮裏住過不少年頭,對群芳閣的路自然駕輕就熟,隻是不好表示地明顯,隻中規中矩地跟著引路的宮女。
群芳閣分東西閣。
一邊冷清寥落,一邊卻是花團錦簇。
看上去涇渭分明。
小宮女將謝令儀引去了冷清的那側。
謝令儀的腳步頓了一下,看來謝莫婉在宮裏混的,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慘些。
打發了宮女,謝令儀獨自一人推開了院門。
不大的園子裏,枯萎的花草堆了一層,樹杈上連蜘蛛網都結起來了。
謝令儀微微蹙眉,她這進來半晌,竟然連一個宮人都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