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弋卿可是陛下跟前炙手可熱的人物。這樣的人物竟願意娶一個攜子和離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他還主動呈上一張蓋有私章的空白信紙給阮清徽做承諾,若是那信紙上被寫上其他內容,那信日後將會變成刺向孟弋卿的一柄利刃。
思及此,阮父心中那杆秤,悄然間已微微偏向了孟弋卿這一邊。
然而,他並未急於開口應允,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阮清徽,讓她來抉擇。
阮清徽自然能感受出他的誠意。
她方才和離不久,確實尚未想過要二嫁。
可若真要二嫁,是否要再踏入那權利的漩渦?
孟大哥的誠意滿滿,可她還是不免心生憂慮。
孟弋卿似乎是看出她的憂慮,再次出聲,“雲羨我會將他視若己出,待咱們成親後,我就會立即將人登記上族譜。”
“至於我父親那邊……我自會妥善處理,你無需太過掛懷。”
孟弋卿麵上不動聲色,但藏在寬大袖袍中的手,卻已不自覺地緊握成拳,還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所有人都在等阮清徽的回應。
阮清徽思索片刻,轉而抬眸,目光清淺,輕輕吐字:“還請孟大哥容我考慮一日。”
“自然可以。”孟弋卿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中難掩一絲急切與欣喜。
於他而言,未被當即拒絕,已是莫大的轉機。
回到清暉院,阮清徽的心緒如同被風吹散的柳絮,紛亂無序,連手中繡的荷包都屢屢失誤。
禾夏在一旁,目睹她數次不慎刺破指尖,麵上的憂色幾乎融為實質。
“若是夫人實在聚不起神,那還是先歇歇,改日再繡。”
話落,她直接搶走阮清徽手上的繡布。
阮清徽目光望著繡布上的零星幾點的觸目紅痕,微抿唇,終是放棄刺繡。
“公子此刻可在屋內?”她輕聲問道。
“在。”禾夏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