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教育我,讓我做什麽事都要體麵,按照風俗,彩禮錢有一半是要我帶回婆家的,你都借出去了,嫁個女兒一分錢都不打算出,你還要抬起頭來做人,我又該怎麽做?”
她猜到了那些親戚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沒想到,老媽會蠢到借出去這麽多錢。
紀子綿情緒剛緩和了些,差點又哭出來。
動她人可以,錢不行啊!
老媽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兩分鍾,說道:“那啷個辦嘛,我借都借出去了,八成是要不回來了嗦。”
“要不回來起訴他啊!”
“都是親戚,你真覺得能鬧到這一步嗎?”
老媽聲音透著無力。
語重心長的跟她做著思想工作:“你爸現在沒了,你弟又是個靠不住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家要怎麽在村裏立足?”
“……”
被媽媽咄咄逼人的反問問住了。
紀子綿有瞬間的恍惚,內心開始譴責自己。
她很少回家,可以不在乎老家的人情世故。
可是媽媽、奶奶和弟弟還在老家,她們每天在家需要麵對的就是那幾個三姑六婆的。
農村的“人情”是環環相扣的。
今日他家求你辦事,你拒絕了,他日你家死了人都沒人幫你抬棺材。
家裏有男人的,別人比較不敢欺負。
但是家裏沒了男人的,那便是菜板上的魚肉。
有錢在,還能有幾個親戚幫忙。
沒錢人,連親戚都沒有,是最好欺負的。
她的聲音弱了下來:“逢年過節拿點禮走動一下不就行了,這是我的彩禮,我這個女兒也是你送到別人手裏的‘人情’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把你送人,也要有人要啊,你別遇到了一個傻子就覺得是自己的優秀了,瞎貓碰上死耗子你能碰幾回,席家人傻,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
老媽的聲音越來越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