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掠過沈煉的鬢角,帶著某種細微的焦灼氣息。他凝視著溪水邊嬉戲的慕容雪,忽然注意到她發間閃爍著極淡的紫芒——那是輪回井特有的烙印,在之前的九十九次回溯中從未出現過。
"看來因果重塑並不徹底。"沈煉摩挲著宮燈表麵新生的裂痕,龍鱗紋路在掌心泛起青輝。當他試圖追溯裂痕來源時,神識突然被拽入虛空,無數星軌在他眼前交錯成網。在某個刹那,他窺見慕容雪的命星被七重鎖鏈纏繞,最外層鎖鏈竟纏繞在自己的龍角之上。
天穹忽然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沈煉猛地睜眼,發現宮燈裏躍動的星火中浮現出陌生畫麵:九重天外的星砂廢墟裏,成年慕容雪的虛影正在結印,她的腳下蜿蜒著血繪的星圖,那些血跡分明源自青龍之脈。
"原來如此..."沈煉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三百世輪回的記憶如潮水翻湧。當溪水中的倒影忽然泛起銀芒時,他閃電般伸手截住一尾躍出水麵的靈魚——魚鰓處赫然烙印著星宮圖騰。
慕容雪湊過來好奇地戳了戳魚身:“煉哥哥,它眼睛裏有星星耶!"
"這是星髓魚,生於天河倒影。”沈煉捏訣在魚尾刻下反卦印,靈魚頓時化作星屑消散,“雪兒,帶你去個地方。”
九嶷山陰的往生潭泛起詭異漣漪。沈煉將宮燈浸入水中,潭底頓時浮現出青銅巨門的輪廓,門環上蟠龍的眼珠突然轉動,發出沉悶的龍語:"逆命者,你帶來了鑰匙?"
慕容雪腕間的皮膚突然滲出星砂,在空中凝成半截斷匙。沈煉瞳孔收縮——這正是當年他在歸墟海底丟失的青龍逆鱗。當斷匙嵌入鎖孔刹那,潭水倒卷成通天水幕,顯露出門後扭曲的星空古道。
"這是三百世都未開啟過的..."沈煉話音戛然而止。古道兩側懸浮的星骸中,無數個慕容雪的殘影正在重複湮滅的過程,她們的眉心都嵌著龍鱗碎片。懷中的宮燈突然發出悲鳴,燈芯迸發的星火在空中拚湊出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