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驀地漏了一拍,常蘊劼喉嚨發緊,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什麽。
這樣的宋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從來都是眯著一雙狐狸眼,笑盈盈地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就算在發脾氣,也會暗暗用餘光瞥著,等他一鬆懈,便立刻抓住把柄,張牙舞爪地威脅起來。
但是現在的宋冉眼裏什麽都沒有,比起痛苦,更多的是晦澀不明的淒楚。
他沒有說話,直到看著宋冉消失在巷子裏,就像此時此刻。
常蘊劼抬起頭,空****的街道上隻有明晃晃的月光,身後的酒吧裏飄來隱隱約約的搖滾曲。
若有似無,襯得周圍更加的寂寥。
“常蘊劼,你未免太過絕情了吧?”
宋冉的那句話還在耳邊回**。
絕情······
類似這樣的詞語,常蘊劼聽過無數次。
更多的是從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口中說出。
自私、冷漠,無情,沒有感情的怪物。
他們最後相處的幾年裏,女人的謾罵詛咒超過了曾經所有的溫言細語。
常蘊劼早已習以為常,他確實如女人所說,是個沒有情感的怪物。
他安靜地看著女人發瘋,把所有的東西砸過來,等一切結束後,再把東西收拾幹淨。
“我看見你就惡心,為什麽你要和他長得那麽像?”
“你們都一樣,就是個自私冷漠的惡魔!”
“我要是沒有生下你就好了,我為什麽要生下你?我應該把你掐死的。”
女人說到最後,癱軟到地上,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身上,遮住臉,隻能聽見嗚嗚的哭泣聲,像是某種受傷的動物。
常蘊劼看著哭泣的女人,心底卻沒有任何波動。
沉默片刻,他伸手抹了一下眼角,是幹的,果然沒有眼淚。
出車禍那天,常蘊劼沒有驚恐也沒有害怕,就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上,看著陷入癲狂的女人一腳油門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