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溫潤把麵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
就因為她是從合歡宗出來的門人,她代表的是整個合歡宗。
哪怕她是不肯吃一點虧的性子。
她都要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行事。
言行舉止,從不讓別人抓到一點把柄。
然而此刻,溫潤是連臉都不要了。
她竟然敢把這件事說出來。
這一番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翼火的世界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眾人投向他的目光,是探究、是鄙夷、是蔑視。
這些目光像針,密密麻麻的刺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慌亂、躲閃,心中滿是懊惱。
怪這些人不該這樣逼溫潤,把她逼瘋了,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除非他能一招殺了她。
可明明自己修為比她高,為什麽卻打不過她?
溫潤看著翼火的滑稽模樣,心裏冷笑。
她早已不是那個為了麵子,為了那點可笑的尊嚴,死撐著委屈自己的溫潤了。
曾經的她,為了讓世人對合歡宗改觀。
為了維護所謂的體麵,她咽下了無數的委屈。
在那些漫長而難熬的日子裏,體麵成了她沉重的枷鎖,她害怕被人誤解,說合歡宗出來的弟子,果不其然,還是那般的不堪。
就是這樣的恐懼,鎖住了她的反抗,也鎖住了她對自由和公正的渴望。
每一次被誤解,她的解釋,都顯得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她竭力維持的麵子,那點可憐的尊嚴,並沒有換來應有的尊重與善待。
麵子掙不來她要得公道。
那些傷害她的人,依舊肆意妄為,他們利用她的在乎的那些東西,變本加厲地踐踏她的底線。
在無數個寂靜的夜晚,溫潤獨自舔舐傷口,淚水浸濕了多少個枕頭,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她開始反思,這樣的麵子到底有什麽用?
它不能讓真相大白,不能讓正義得到伸張,更不能讓她從痛苦的深淵中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