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在省城的柏油路上行駛，比鄉下的土路平穩多了。
陳秋實和陳小雪兩個小的興奮地扒著車窗往外看，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坐聶叔叔的車去幼兒園，簡直是全世界最威風的事情。
到了幼兒園門口，兩個小家夥像驕傲的小孔雀，挺著小胸脯，被聶雲飛一手牽一個送了進去，收獲了無數羨慕的目光。
車裏隻剩下陳冬生和陳小霞，往五星小學的方向開去。
氣氛安靜下來。
聶雲飛透過後視鏡，又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陳冬生。
男孩的側臉緊繃著，眼神望著窗外，左手依然藏在袖子裏。
“冬生，”聶雲飛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左手抬起來，我看看。”
陳冬生身體猛地一僵，轉過頭，眼神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想把手往身後藏得更深。
“有……有什麽好看的？”
聶雲飛專注地開著車，語氣卻不容置疑：“昨晚吃飯就看你不對勁，跟人打架了？”
陳冬生的臉瞬間漲紅，嘴唇抿得緊緊的。
他猛然抬起頭，眼神倔強且委屈：“我沒有錯！”
“嗯，沒問你對錯。”聶雲飛沒有一點要生氣的樣子，“問你怎麽受傷的，把手伸出來。”
陳冬生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抬起了左手。
聶雲飛瞥了一眼，他手腕處有一片明顯的擦傷，還有些青紫。
“疼嗎？回頭得讓你媽給你上點藥。”
旁邊的陳小霞忍不住插嘴：“哥哥是為了保護女同學才受傷的！是那個張強先罵人的，他罵哥哥是鄉下來的土狗，還罵媽媽……隻要那個姐姐幫哥哥說話！”
小姑娘氣得小臉通紅，後麵的髒話她說不出口。
她昨天隻看到哥哥不高興，不知道還受了傷。
哥哥不讓她告訴媽媽，怕媽媽擔心。
陳冬生低下頭，神情懊惱：“我昨天沒打贏……他力氣比我大，人也比我壯，我還得分心護著王小娟……我沒用，給你和媽媽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