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璃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她也沒比沈翊好到哪裏去，渾身肌膚都透著粉。
人尷尬的時候就會有很多小動作，她的手抬了抬，最後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不定，已不知道該看哪好，方才的膽量早已煙消雲散。
“出去！”沈翊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哦！”楚月璃站起身子，浸透的睡袍緊貼在身上幾近透明，春光一覽無餘。
沈翊猛地別過臉去，喉結劇烈滾動。
楚月璃剛邁出浴桶，又鬼使神差地折返，一把環住沈翊的腰身，用力向上，沈翊忍著未發怒，撐著手臂順勢坐起身子。
楚月璃慌慌張張鬆開手，赤著腳逃似的衝出屏風，她深吸一口氣，身上的水滴滴答答滴在青磚地上，匯成小小水窪，白嫩的腳趾蜷縮著扣著地麵。
她的繡鞋呢？
身後傳來拐杖點地的聲響，沈翊披著素白寢衣越過她，徑直走向床榻。
楚月璃把頭埋得更低了，感覺身上燙得快化了。
兩世了，她還是頭一次，將沈翊看得這麽徹底！！
吳嬤嬤當初給她看的那些畫冊浮現在腦海中，她甩甩頭，提著裙擺就要往外跑。
“站住！”他坐在床沿，指節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你還要讓母親因此事煩心嗎？”
楚月璃的腳步釘在原地，手指揪緊了濕漉漉的衣擺，“嗯”了一聲，那聲音細若蚊呐，轉身躲到屏風後更衣。
才發現，那雙“不翼而飛”的繡鞋，此刻正端端正正擺在浴桶邊的踏板上。
她抿著唇瓣，拎起繡鞋赤腳走到床榻旁。
床榻上沈翊已背對著她躺下，大方地給她留出大半的位置，中間還橫著一個木枕隔出楚河漢界。
楚月璃躡手躡腳地鑽進錦被，將頭埋在被中，連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身旁傳來一聲輕歎，隨著拐杖叩地的聲響，燭火盡滅，屋內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