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也能傷人至深。”孟連玉冷冷道,“你當日取我半身血,眼見我奄奄一息,可有半分猶豫?”
陸宸麵色慘白,喉頭滾動數次才找回聲音:“有,每一刻都有,我清楚記得當刀鋒劃開你肌膚,我心如刀絞,卻無法停手。那一刻,我寧願刀刺入我心口,也不願傷你分毫。”
孟連玉別過臉去,不忍再視他痛苦神情。
“我們該休息了。”司言適時打斷二人對峙,“明日還需趕路。”
夜深人靜,孟連玉輾轉難眠。火光映照下,她看到陸宸靠坐在洞口,背影孤寂而疲憊。
司言則在篝火另一側,靜靜打坐,兩個男人,一個曾給予她無盡傷痛,一個在她絕望時伸出援手。
次日黎明,三人繼續趕路。陸宸走在前麵開路,司言殿後警戒,孟連玉居中。一路無言,各懷心思。
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前方忽然出現一處斷崖。崖下是奔騰的河流,河對岸便是南州邊境。
“到了。”陸宸勒馬停下,“過了河,就是南州境內。”
孟連玉心頭微震,久別家鄉,此刻竟有些恍惚。她遠眺對岸,隱約可見起伏的山脈,那是藥王穀的方向。
司言靠近她:“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孟連玉深吸一口氣,“終於快到家了。”
家,這個字眼,曾經指向藥王穀,後來指向商州王府,而今又回到了原點。世事輪回,她卻已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無憂的少女。
“前方有座簡易吊橋,我們可以過河。”陸宸指向不遠處,“但必須小心行事,此處恐怕已有暗影行者埋伏。”
三人牽馬步行,警惕前進。果然,在接近吊橋時,司言突然抬手示警:“有埋伏,橋那頭,至少十人。”
“該怎麽過去?”孟連玉望向對岸,眼中閃爍著對家鄉的渴望與警惕。
陸宸眯眼觀察片刻:“我先過去引開他們,你們找準時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