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告一段落......
沈聽風歎了口氣。
可將軍連日不眠不休處理公務,他實在擔心......何況那道疤痕......
“進。”
他握緊了手中藥瓶,斟酌著開口,卻瞧見了案幾上的藥膏,一時遲疑。
“怎麽?”
見將軍抬眸,他將藥瓶遞出,垂首低眉:“將軍有傷在身,不如歇息片刻。”
衛鴻落接過,望著案幾上的藥膏思索——
那人多次相助,她還沒好生謝過......
自從知州被調回京,丟下一堆爛攤子,她連日來抽不出身,軍中尚有聽風支應,可這政務......
“好,備禮。”
衛鴻落帶著謝禮被芸娘迎入府,徑直步入禪房,瞧見那白衣之人端坐榻上。
她深深行了一禮,含笑望去:“拜謝閣下多次相助,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芸娘將其呈上,紫檀木胎的棋盤邊角包著錯金螭龍銅活,棋枰四隅各嵌螺鈿星宿,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方位暗藏磁石,與特製棋子相吸相斥。
白子取和田玉籽料中“月光”,每粒雕作含苞蓮萼狀。黑子用終南山千年雷擊棗木心,浸漚在徽州鬆煙墨池九載,形似未展蕉葉。
棋奩分九重天罡數,棋枰側鐫著蠅頭小楷:“局終拂枰去,留得清風在”。
落款處非名非印,而是半枚殘缺的虎符紋——原是將軍平定河西時,劈開突厥可汗兵符所遺。
那斷痕恰成楚河漢界,映著棋秤上永不會完結的征伐。
見其輕輕頷首,她接著問道:“不知在下能否與閣下手談一局?”
“嗯。”
落下的黑子蕉葉紋路舒展,葉脈金絲熠熠生輝。
“閣下步步為謀,在下佩服至極,不知可願當個一官半職?”
白子蓮萼遇水汽綻放,花心現出霧露,執棋人未曾言語。
“若不願做官身,倒也可掛名,閣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