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在廊簷露出一角。
月光自陸祤的肩頭傾瀉而下,他長身玉立,玄色的箭袖襴袍裁出峭拔的輪廓。
他骨節分明的左手虛按著劍柄,指縫間露出劍柄的鎏金纏枝紋。
雲佑望著陸祤一怔,視線落在陸祤腰間的佩劍上。
她幾乎沒怎麽見過陸祤佩劍,尤其像今日已經這麽晚了,陸祤帶著佩劍做什麽?
都已經這麽晚了,陸祤還有要緊的差事嗎?
雲佑好想問問陸祤,他要去辦的差事,有沒有危險?
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還是不要問了吧。
問多了陸祤會厭煩,又該說她管的太多了。
雲佑望著陸祤怔愣片刻,輕聲回了句:
“我已經準備去休息了。”
“你這麽晚來這裏,是不是有事找我?”
月光好似一捧薄紗,鬆鬆覆在陸祤的臉上,將原本冷峻淩厲的眉眼,鍍上一層羊脂玉般的溫潤柔白色。
陸祤白日裏的冷傲鋒芒,好似在這一刻,全部融化於柔和的月華裏,令他一身的桀驁不馴柔化的溫潤如玉。
陸祤唇角掛著清淺的笑意,他視線挪向身側那一片,繁花似錦的牡丹花圃,眼神幽深莫測。
片刻後,語調低沉的回一句:
“剛巧路過而已。”
其實這兩年,陸祤經常會在夜色濃鬱之時來這裏。
他每次都會靜靜站在陰影裏,遠遠看一眼雲佑。
或許隻是隔窗看一眼雲佑熟睡的模樣,就能夠讓他惆悵的內心得到一絲撫慰。
可很多時候他隻要看見雲佑,壓根就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貼緊她,而後更進一步。
他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能忍住不碰自己心愛的女子,他就不是個男人了。
陸祤今夜的行動很順利,他數年的謀劃或許很快就能成功了,恰在今夜,他聽到了雲佑主動去找顧啟的消息。
他原本隻是想來遠遠的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