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被籠在雲層後,周圍突然寂靜下來。
沈紉秋專心烤著手上的魚,似乎隻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閑話。
程恒野見她實在沒什麽異常,才提著褲腿坐到她對麵的石頭上,“現在都用洋火了,不會鑽木取火有什麽奇怪?”
烤魚被火舌撩撥,發出滋滋的細碎聲響。
沈紉秋翻了個麵兒,手心冒汗,出口的話卻還是那麽混不吝。
“說得也對,我看你也不像什麽大少爺,哪家的少爺像你這個小氣,成日找我麻煩。”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像是外麵沒有那些戰火紛飛,仿佛他們隻是一對普通的朋友。
沈紉秋的手藝實在不怎麽樣,一條烤魚外焦裏糊,難以下咽,她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程恒野咬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難吃死了。”
“你不吃我吃,隻有你這些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才會這麽矯情。”沈紉秋從他手裏搶回過了另一半。
程恒野卻沒有還她,“等下次,我給你烤一條,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人在開心的時候總會許下自己無法達成的諾言。
兩人穿著濕漉漉的衣服,把一條烤得不怎麽樣的魚吃了個精光。
沈紉秋回到臥房才放鬆下來,死死按住差點跳出來的心髒。
前有狼後有虎,她沒有別的法子,隻能一邊討好程恒野跟他拉進關係,希望他到時候可以手下留情,一邊找逃跑的法子。
翌日。
她先去黑市打聽了去南方的船票,之前的事給了她教訓,這個城市裏到處都可能有程恒野的眼線。
哪怕是去黑市,她也不敢直接問,隻能用買些珍稀藥材做掩護,旁敲側擊,徐徐圖之。
回來的時候,就聽人說。
“花樓裏鬧起來了,聽說了嗎?沈二小姐居然去了胡同裏捉奸。”
“不至於吧,哪個少爺不在外麵偷腥,她一個清白的女兒家,犯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