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院走廊裏,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蘇晨坐在長椅上,手指不安地敲打著膝蓋。
“蘇晨?到你了。”護士從診室探出頭喊道。
這是他今天第三個科室了。
耳鼻喉科、精神科,現在是神經內科。
檢查單和病曆堆了厚厚一摞,所有醫生都用一種你小子是不是閑得發慌的眼神看他。
“剛做完的腦部CT,沒有任何異常。”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在電腦屏幕和蘇晨之間來回移動,“耳朵不僅沒問題,聽力還比普通人敏銳一些。”
醫生翻著厚厚的檢查報告,皺起眉頭:“你說能聽到動物說話?”
蘇晨幹笑兩聲:“就是有時候好像能感覺到它們在傳遞什麽信息…”
“年輕人,”醫生放下報告單,語重心長地說,“城市壓力大,我理解。回到農村後,適應新環境也需要時間。你這情況,十有八九是壓力過大導致的短暫性幻聽,回去好好休息,多運動,保持愉快心情,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幻聽?
蘇晨握著那張一切正常的診斷報告,走出醫院大門,陽光刺得他眯起眼。
如果是幻聽,為什麽會如此真實?為什麽每一個聲音都有清晰的情緒和邏輯?
回村的巴士上,蘇晨靠窗而坐,心事重重。
車窗外是一片金黃的稻田,微風過處,稻浪翻滾。
幾隻麻雀落在路邊的電線杆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蘇晨豎起耳朵,集中注意力去聽。
“東邊老王家院子裏的穀子熟了!那穀粒飽滿得都快爆了!”一隻灰褐色麻雀的聲音傳進蘇晨腦海。
“真的嗎?昨天我去看了,他家那隻大花貓太凶了,差點被抓住!”另一隻體型稍小的麻雀回應道,語氣中滿是驚懼。
“笨蛋!我們可以等那隻蠢貓睡覺的時候再去偷吃啊!”
蘇晨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