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書院的鍾聲剛響過三遍,亂成一鍋粥的黃字班講堂稍微安靜了一些,但學子們依舊小聲說著話。
“我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誰還不是啊,還好今日不用練習騎射了。”眾學子捶著腿,各自慶幸。
“那也說不準,萬一太子殿下心血**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太子殿下,昨日太子罰了楚清音,抱著沈洛泱就下山了,這跟傳言正好相反啊。”
“對啊,傳言不都說是沈洛泱追著太子跑,昨日分明是太子追著沈洛泱跑啊。”
“都從宮裏追到雲霧山了……”
沒有理會周圍的議論,沈洛泱認真地看著書。
段流月湊近道:“洛洛,你知道嗎?楚清音的腳都磨破了,她昨天卻一聲不吭,我覺得她憋著大招呢。”
沈洛泱讚同的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一抬眸,就見一個身著靛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站在門口,身形挺拔如鬆。他麵容清俊,眉目間卻帶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正是衛嵐。
不少學子也發現了,喧鬧漸漸平息。
衛嵐緩步走上講台,寬大的衣袖隨風輕擺,整個人如同一幅行走的水墨畫。
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腰間卻已經掛著象征學士身份的玉牌。
“我是衛嵐,你們可以暫稱我為衛夫子。”他的聲音不大,卻莫名讓人不敢造次,隻有沈洛泱發現他耳尖悄悄紅了,眼眸垂著,手緊緊握著書。
“還以為衛夫子隻顧著天字班呢,沒想到還能想起我們。”角落裏不知誰說了一句。
衛嵐停下翻動作,看向眾學子,“你們可知為何書院要把甲級班又分天地玄黃四班?”
“因為甲天班厲害唄。”
“非也。”衛嵐搖頭,“天、地、玄、黃出自《易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分班本意是希望你們明白,無論起點高低,皆可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