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秦站起來碰到哪了,他痛地滿額頭都是冷汗,硬是咬牙忍著一聲不吭,冷汗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李居安低頭一看,老秦大腿被咬開了,站不起來。大腿上血淋淋的撕咬口子,幾乎生生把大腿肉給咬下來,深可見骨,也不知有沒有傷到骨頭。
他和李拐子砍了樹枝做爬犁,一邊嘮著:“真該欠你的。山狸子都沒見著,還得把你送下山。我這爬犁等著運大型山牲口回去分肉,結果倒好,給你先坐上了。”
“瞅你還養那白眼狼不。”
老秦原本帶上山的那條狼崽子也不見,周圍橫七豎八躺著他圍狗的屍體,全都是忠心護主的好狗。
他紅了眼眶,從來沒哭的眼睛第一次紅了。糙漢炮頭兒辛酸地清點著地上的忠犬屍體,用布兜子將一隻隻圍狗硬挺挺的身子裝進布兜裏,當作寶貝般護在身上,掩麵哽咽。
“花蛋子,打野豬最愛掛鉗子。黑狼勇猛的很,以前就愛跟在二白身後轉,後來大了,比二白個頭都大,碰見野豬愛掏襠。三青脾氣臭,就愛和旁的狗幹仗。全都是咱的功臣。”
眼眶紅了的老秦,抱著一兜兜好狗的屍體,放在雪地上一下一下磕頭。
大虎忽然對著灌木叫了一聲。
李居安還以為是滑溜狗鐵錘又溜達跑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條狼崽子躲在灌木叢下麵瑟瑟發抖,一聲都不敢吭。這不就是老秦養的狼眼睛麽。
“你這狼咋整呐。”
他以為老秦碰上這種事,能一槍字兒把狼崽子崩了。沒想到老秦猛地用左胳膊撐起半個身體,大聲喊狼崽子過來,要把狼崽子繼續帶下山。
李拐子也搖搖頭,意思是隨他去,他愛咋整咋整。
下山的一路,被狼咬斷腿的老秦坐在爬犁上,揣著懷裏的狼崽子不知道在想什麽。9條狗拉著爬犁,累得咧著嘴吐舌頭。李居安心疼大虎,就把兩根繩子纏在肩膀,和狗合力拉拽載著180多斤的爬犁。他棉襖裏襯早已被汗水浸透,額頭也滿是汗珠,時不時抬手袖子擦兩下。